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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独臂,一身许国”——访问彭清云谈及十位断臂将军

王文仲

2015年05月25日08:34   来源:党史博览

原标题:“半生独臂,一身许国”——访问彭清云谈及十位断臂将军

1978年至1979年间,“文化大革命”后恢复重建的政治学院的领导,为了获得更多的建校经验,安排笔者搜集整理罗荣桓创办政治学院的资料。因为笔者对原政治学院的情况一无所知,便按照领导的指点,走访了十几位罗帅的老部下和原政治学院的老领导。其中,在走访彭清云将军时,进入他的房间,他用左手同我握手,右边的袖管是空着垂在身边的,这让笔者产生了好奇。在谈完罗帅创办政治学院的事后,应笔者的提问,他讲了自己断臂的往事,也讲了自己所追求的那种精神。

在抗日烽火中断臂

那是在抗日烽火中。1938年10月,彭清云所在的八路军三五九旅得到消息,日军一名高级将领,将由张家口经广灵到灵丘前线督战,旅部决定在邵家庄打个伏击,消灭敌人这个督战团。旅长王震令七一九团一营教导员彭清云为突击队长,率七一九团一营及七一七团九连担任伏击任务。

情报是准确的。日军准时进入了八路军的伏击圈。

说到“伏击圈”时,老将军用左手画了个半圆。笔者理解他,本来他是应该用两只手画一个完整的圆形的,但他已经做不到了,永远做不到了。

敌人进入了伏击圈。

老将军喝了一口茶,杯子没有放下,就接着说:我一喊,部队就打,火力很猛,一下子把敌人压住了。日军搞清方向后,就开始反扑。

老将军的左手把杯子举得很高,说:他反扑,我们不怕,我们是居高临下,有优势。他把杯子放下,接着说,最讨厌的是他们有一挺机枪,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不能发挥火力。

说到这,他两眼看着笔者,非常坚定、非常自信地说:一定搞掉它。

将军说:我带着几个人,绕路过去。他又用左手画了个半圆,接下去说:就在接近那挺机枪时,被他们发现了,跟着一排子弹打了过来,我们赶紧隐蔽,战士们倒没事,一发子弹打到我这儿。他说着,用左手抓住空袖管的肘关节部位让笔者看,然后,他把空袖管举到笔者眼前,抖了抖,说:血,流血了,衣服都湿透了。

他停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对笔者说:有的文章说我“全然不顾”“忍着伤痛”……他说:那种情况,我能顾得了吗?我不忍着又能怎样呢?没有办法呀,战士们都看着你呀!我要是退下来,就意味着失败!

说到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表情毫无变化地停在那儿。

片刻,他又整理一下思绪,对笔者说:我就忍着,死拼,组织几个战士把那个机枪手打掉了。敌人的火力被压下去,我们就往前冲,把他们的阵地搞掉,他们那个指挥官也被我们击中了。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轻松,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畅快。接着他又说: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官。事后得知,是日军的中将,是什么第二旅团的旅团长,叫什么——常冈宽治。他说,这都是后来才搞清楚的。

战斗结束,彭清云和其他伤员一起,被送到三五九旅设在深山里的后方医院。

彭清云将军说:送到医院,我的心踏实了许多。可是,当时也没什么治疗条件,医生看了看,护士把纱布用盐水泡泡,把伤口洗了洗,擦上点红药水,就完了,说观察观察。他说,观察到第三天,不好了,右臂肿了起来;又过几天,伤口开始烂啦,血呀,水呀,红红的,直往外流。怎么办,医生用了止血的办法,更坏了,血流不通了,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出现了肌肉坏死的问题。他说,这时候,我就支撑不住了,一阵一阵昏迷。医生一看,不行了,赶紧往上报。王震旅长知道了,说:要抢救,调白求恩大夫去抢救。当时,白求恩大夫正在前线。这也是我的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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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湘忆、谢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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