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定國
1929年下半年,紅四軍召開了3次黨的代表大會(以下簡稱“七大”“八大”“九大”),開展了一場總結建軍經驗的大討論。這是紅軍初創時期發生的一件有重大意義的大事件。它起始於“七大”前后,結束於“九大”閉幕。這場大討論的結論,就是具有長遠指導意義的古田會議決議。
紅四軍“七大”是一次充滿爭論的會議。長期以來,在研究紅四軍這場總結建軍經驗的大討論中,往往有著很大的片面性和傾向性,即把“七大”“八大”與“九大”對立起來,認為前者是完全錯誤的,后者是對前者進行批判的產物。在紅四軍“七大”前后的“朱毛之爭”中,簡單地把朱德、陳毅置於毛澤東的對立面,認為前者執行的是錯誤的軍事路線,毛澤東則是正確軍事路線的唯一代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這種情況已開始有所變化。20世紀80年代初,筆者在軍事學院(后合並成立國防大學)任教時,曾奉命參與關於紅四軍“七大”資料(兼專題及“八大”“九大”)的收集和研究工作。時任軍事學院院長蕭克將軍,曾參加過紅四軍的這幾次會議。他以親身經歷和切身體會,給專題組以有力指導,並在全校做了關於古田會議決議的報告,使大家深受教育。筆者有幸多次聆聽了蕭克將軍的指示,查閱了有關資料,並擔任了專題組的執筆人,受到很多教育和啟示。
20世紀60年代,毛澤東在北京會見蕭克時親切握手
“七大”主流是好的,並非一無是處
紅四軍成立一年多來,在如何建軍問題上,積累了寶貴的經驗。但是,由於處在分散的農村游擊戰爭環境,而且大部分成員出身於農民和其他小資產階級,有的來自舊軍隊。因此,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和舊軍隊的作風,如單純軍事觀點、流寇思想、軍閥主義殘余、極端民主化等錯誤傾向,大量地反映到紅四軍的黨和部隊中來。在這種情況下,加之中央“二月來信”的消極影響,於是,如何加強黨的建設,建立一支黨領導下的新型人民軍隊,在紅四軍黨內,甚至前委成員、朱德和毛澤東之間,都產生了不同的認識,引發了激烈的爭論。
在這種歷史背景下,紅四軍“七大”於1929年6月22日,在龍岩城公民小學召開,出席會議的有前委委員及蕭克將軍談紅四軍“七大”◎瞿定國20世紀60年代,毛澤東在北京會見蕭克時親切握手51特稿2015-1XIANGCHAO大隊(相當於連)黨代表,以及部分軍事干部和士兵代表,約四五十人。會前,毛澤東曾向前委建議:通過總結過去斗爭經驗的辦法達到統一認識,解決紅軍建設中存在的主要問題,以進一步提高紅軍的政治素質和戰斗力,擔負起發展農村革命根據地的斗爭任務。但是,毛澤東的意見沒有被採納。會議由代理前委書記陳毅主持。他號召大家“努力來爭論”,並代表上屆前委作了工作報告。會議通過了由陳毅起草的《紅軍第四軍第七次代表大會決議案》(以下簡稱“七大”決議)。
蕭克認為,這個決議很重要,是我們研究“七大”最重要的歷史依據。他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聯系一些當時的來往書信資料,對決議的正確面作了詳細分析,並指出,七大“決議”存在的缺點是“非主流”的東西。他指示專題組,研究“七大”這個復雜的歷史問題,一定要忠於史實。隻有忠於史實,才能忠於真理。
根據蕭克的指示,專題組查閱了相關的歷史檔案,收集了有關人士的回憶資料,多次開會對“七大”決議進行了反復研討,最后形成了大體一致的看法。認為“七大”決議不僅涉及的內容非常廣泛,而且對許多爭論問題旗幟鮮明地作了回答,哪些是對的,哪些是不對的,一看就給人以深刻印象。這些結論性的分析,盡管不會完全正確,但其中許多有價值的內容,為后來中央指示和古田會議決議所吸收,則是有據可查的。
“七大”決議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為“黨內爭論問題”,列有7個小標題:1.過去工作的檢閱。2.這次爭論的原因和性質。3.黨應不應該管理一切。4.對前委通信第三期的意見。5.對朱毛同志的意見。6.總批評。7.提出下列口號作為這次爭論的結果及黨員以后的工作標准。這是《決議》的基本部分。第二部分是“分兵問題”,隻寫了“由新前委討論”一句話,沒有具體內容。對“七大”決議第一部分“黨內爭論問題”,專題組認為可以從以下3個方面來進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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