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7月17日08:08 來源:北京日報
另立中央
就在黨中央率一、三軍團緊急脫離右路軍的那天夜裡,張國燾久等陳昌浩、徐向前的回電不至,他思謀良久,決定搶先動手,確保左路軍在他的一手掌握之下。
那一夜,張國燾派出自己的警衛排,解除了紅軍總司令朱德和參謀長劉伯承警衛人員的武裝,把二人軟禁了。當夜,張國燾與朱德、劉伯承一番長談,不歡而散。
9月15日,張國燾召開左路軍黨員活動分子會議,公開提出南下主張,並煽動與會者批評中央,圍攻朱德、劉伯承。
會議上,面對張國燾一伙的喧囂,朱德十分平靜,若無其事地翻看手中的書。張國燾逼著朱德表態反對北上,其親信黃超竟然狂妄地跳起來,罵朱德“老糊涂”“老右傾”“老頑固”。忍無可忍的朱德拍案而起:“黨中央的北上方針是正確的。北上決議,我在政治局會議上是舉過手的。我不反對北上,我是擁護北上的。我是一個共產黨員,我的義務是執行黨的決定。”
輪到劉伯承表態,他不卑不亢﹔“我同意北上,中央毛兒蓋會議是正確的。從全國形勢來看,北上有利。你們南下,是要碰釘子的……你們向南去……打得好可以蹲一段,打不好還得轉移北上。”
張國燾拉攏不了朱德、劉伯承,卻也不敢公開對這兩人有所不利。
朱德自不必多說,他是紅軍的創建人之一,一直擔任著紅軍總司令,德高望重。
劉伯承則是紅軍中人人敬仰的“軍神”。
在加入中國共產黨之前,劉伯承就已經是川軍中最足智多謀、能征慣戰的名將。廣為流傳的故事是,1916年率領川東護國軍參加討袁戰爭時,右眼中彈,他卻說“救國救民,來日方長,安能損及神經”,繼而免麻藥進行手術。手術后,他還好整以暇地告訴醫生手術過程:“72刀。”
南昌起義時,劉伯承是主要領導人之一,擔負著參謀長的職責。在中央蘇區,劉伯承被視為“無產階級的孫武”。
盡管朱德、劉伯承立場明確,態度堅決,但張國燾在左路軍一手遮天,會議最終通過了他的“決議”:南下。
幾天后,陳昌浩、徐向前率領右路軍再次穿過草地,南下與左路軍會合。
1935年10月5日,張國燾在卓木碉召開高級干部會議,宣布另立“臨時中央”、“中央委員會”、“中央政治局”、“中央書記處”、“中央軍事委員會”和“常務委員會”,自封為“主席”。並通過了“組織決議”,決定“毛澤東、周恩來、博古、洛甫應撤銷工作,開除中央委員及黨籍,並下令通緝。楊尚昆、葉劍英應免職查辦”。
“撤銷”、“開除”、“通緝”、“查辦”,張國燾的狂妄氣焰可見一斑。
另立中央的巨大變故來得如此突然,就連陳昌浩也無思想准備,沒有立即發言支持。徐向前則自始至終保持沉默。他是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長期在張國燾的直接領導下工作,此時的沉默,已經表明了態度。
張國燾的注意力還在朱德、劉伯承身上,他再次強令兩人站出來表態。朱德語重心長:“大敵當前,要講團結嘛!天下紅軍是一家。中國工農紅軍在黨中央統一領導下,是一個整體。大家都知道,我們這個‘朱毛’,在一起好多年,全國和全世界都聞名。要我這個‘朱’去反‘毛’,我可做不到。不說發生多大的事,都是紅軍內部的問題,大家要冷靜,要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來,可不能叫蔣介石看我們的熱鬧!”
劉伯承同樣呼吁黨和紅軍要團結一致,不要分裂,共同打擊敵人。
張國燾對德高望重的朱德無可奈何,但對劉伯承還不死心。卓木碉會議結束后,張國燾來找劉伯承,做最后的拉攏:“我們的中央成立了,你要是同意,軍委委員有你一個。”劉伯承說:“我不同意這樣搞法。”張國燾怒氣沖沖反問:“你不想當總參謀長了?”
果然,劉伯承很快被免去總參謀長之職,轉任沒有指揮權的紅軍大學校長。
紅軍大學中,很大一批干部、學員是原紅一方面軍的指戰員。面對張國燾對中央的污蔑和分裂行徑,他們有的提出要北上,找黨中央﹔有的提出張國燾要阻攔,就跟他干﹔甚至有人提出了綁架張國燾,實施“兵諫”。
這些意見秘密匯報給了劉伯承,劉伯承則向大家的“主心骨”朱德請示。
為了保存紅軍主力,朱德沒有與張國燾公開決裂,扔下四方面軍不管,而是在不失原則的前提下,運用策略盡力周旋。
眼見又一次分裂很可能出現,朱德再一次擔當起了維護大局的“定海神針”,他耐心地對劉伯承等人說:“我們一定要堅持真理,堅持斗爭,堅決擁護黨中央北上抗日的路線,但要掌握正確的斗爭策略,要顧全大局,維護紅軍的團結,隻有加強全體紅軍的團結,才能克服一切困難,爭取革命事業的勝利。搞分裂活動的只是張國燾少數幾個人,眼前的曲折總是能克服的。”
朱德堅決反對張國燾分裂黨,對於張國燾肆意妄為形成了有力制約。恰如徐向前所說的那樣,“朱總司令的地位和分量,張國燾是掂量過的。沒有朱德的支持,他的‘中央’也好,‘軍委’也好,都成不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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