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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疆的一段难忘经历(二)——摘自李云扬手稿《一个华侨子弟奇遇记》

2013年05月27日08:26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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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了三天,敌人答应了后两条,我们按照原计划恢复进食了。

这一次斗争胜利的最大收获是取回了理论书籍,同时我们还顺便带回一些铅笔、纸张等文具,可以进一步学习马列主义理论了。此后,我们的学习更为正常了,不但每天有6个小时学习和讨论,还有文娱体育活动。

但此后狱方又把我们4个人调到同是第四监狱的另一个更小的院子里。不久于村、王谟因病到养病室去了几天,不知他们中的哪一位回来后告诉我说:“李胡子要你去一趟。”恰好我也得了病,得以到养病室住了20多天。

狱中的养病室是个长方形的院子,朝东的一面修了一排房子,住着病人。病房门不准关,允许能下床走动的病人串门,这就给我们互相联系带来了机会。

我进去时,这里住着李宗林(李胡子)、刘护平、李何,好像还有杨一德等。李何和我住一间。从这里我了解到我们的人分住在女牢(张子意、杨锡光医生也在那里)、第二监狱、第四监狱等几处。我还了解到我们中已有林基路、李宗林等过了堂(李宗林过堂时当场发病,而被送到养病室),另有一些人叛变。陈潭秋、毛泽民两人下落不明(当时不知他俩和林基路已被杀害)。我也知道这里竟然打通了与女牢的联系。李宗林同志告诉我:一位女同志与平时感情很好,但已有动摇行为的丈夫决裂,以致使她丈夫被迫停止了动摇行为。李宗林很感慨地表示,那女同志平时很胆小,安安静静,却在紧要关头立场坚定,大义灭亲,真是个好同志。李还介绍了乔国桢之死,说他病得厉害时肺全坏了,甚至咳出石灰质小石子,使整屋都臭。李宗林不怕,和他住在一起几个月,服侍他的起居,以后是刘护平同志陪伴他临终。死前乔曾把珍藏的自己孩子的两幅图画,拿给刘看,告诉他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那两张孩子画的画是乔留下的唯一东西。

大概是1944年春,敌人又把我们从第四监狱搬到第二监狱,和许亮、谷先南、郑亦胜、谭桂标等同志住在一起。这院子比第四监狱大,是个四合院。我们牢房斜对着厕所,是个半阴暗的牢房。不久马殊就和我们联系上了。他与我们联系是采用两种方式:一种是“打电话”,即两边同时敲墙,听到敲到一处了,再改用茶缸为通话工具。这方法通话既清晰又方便。另一种是传递信方式,信写好后,做个记号,藏在放风处或厕所商定好的地方。最先成功的联系是马殊从我们牢房窗口丢进来的。

通过这种通信和通话,我们才得知,原来马殊自己是在过堂受刑后被押到这里来的。过堂时他刚一否定敌人的污蔑,叛徒潘同就走出来劝降。他大骂叛徒后就受了刑。在刑讯室他还见到老虎凳侧面有林基路用指甲刻出的“小林”二字。在那里还与小林暗中通过信,林告诉他:有叛徒,要警惕、要坚定。马殊还告诉我们另一间牢房也住着我们的人。于是我们又和其他牢房的同志联系上,并把我们在第四监狱斗争、生活、学习的情况向大家做了汇报。

在这里我们得知许亮等人在我们绝食以后曾单独绝食过一次。他们几个人性格各异,郑亦胜同志是老红军,性格开朗喜欢说话;谷先南和谭桂标都在旧军队呆过,他俩性格类似,喜欢开玩笑,谭桂标更活跃些;许亮较为沉默,但古今中外什么知识都知道一些,尤其是现代中国的军阀、学界名人的姓字别号等他都能说出一套,像是我们中的活字典,只是胆子小一些。

在那里我们还保持着第四监狱时期的学习习惯,每天学习6小时,文娱体育活动2小时。自从跟大家联系上以后,其他牢房知道我们绝食斗争的情况后,也都提出要绝食斗争。经各个牢房讨论,一致同意采取行动,我们便进行了第二次绝食斗争,所提条件与第一次差不多,也是四条,可能在改善生活这一条里更具体一些,如要求延长放风时间、有病及时治疗、不准克扣狱中伙食费,改善伙食等,也是以最后两条为最低条件。这次斗争也取得了胜利。

绝食斗争后不久,有一天晚上突然听到不少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折腾了一夜。过后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国民党新疆党部的官员,被盛世才逮捕进来了,就住我们隔壁。自从他们进来后我们的伙食突然改善了,比绝食后改善得还要好。如此持续两周之后伙食又突然恢复原样了。

当时狱中无法获知原委,直至出狱后才了解到真相。原来在这期间盛世才又搞投机,致电斯大林表示反悔,要求恢复与苏联的关系云云。就在那段时间盛世才改善了我们的伙食。

两周后的一天,我们听到隔壁那些人又唱又叫,很高兴,他们的牢门打开了,当天全都被释放出去了。他们还在厕所墙上留下“鱼龙之变”的字迹。实际上那是国民党完全接管了新疆,逼盛世才离开了新疆所致。

(责编:王新玲、孙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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