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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紅梅——江姐的真實人生 

崔樂

2015年07月28日08:08   來源:北京日報

原標題:傲雪紅梅

  ▲渣滓洞審訊室內景。

   電影中的江姐帶領獄友繡紅旗,其實“繡”紅旗的並非江姐,而是《紅岩》作者羅廣斌。

  ▲1964年,國產故事片《烈火中永生》海報。於藍塑造了最經典的江姐形象。

  ▲江竹筠。

   1978年拍攝的老電影《江姐》海報,藍旗袍、紅線衣、白圍巾是江姐標志性的著裝。

  ▲江竹筠遺書原件。

   江竹筠和丈夫彭詠梧(左)、兒子彭雲(中)的合影。

  “紅岩上紅梅開,千裡冰霜腳下踩,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一曲《紅梅贊》,是革命者凌霜傲雪、慷慨犧牲的壯歌。這首歌詠嘆的形象早已成為經典:藍旗袍、紅線衣、白圍巾——江姐。

  舞台上、銀幕上的江姐,給人的印象都是一位親切溫和的中年大姐。其實,江姐的原型江竹筠犧牲時隻有29歲,是一位身高1.45米的嬌小女子。

  這位年輕女子嬌小柔弱的身軀中,生就一副共產黨員的鋼筋鐵骨,支撐著她在失去丈夫、離棄幼子的巨大悲慟中繼續革命,在嚴刑拷打、死亡威脅面前堅貞不屈。共產黨員堅守信仰、絕不背叛的英雄品格,“為免除下一代苦難,願把牢底坐穿”的一片丹心,跨越歷史,震撼人心。

  而網絡上的低俗惡搞、庸俗解構,卻讓江姐蒙塵。讓我們拭去這些塵埃,接近一個真實的江姐——江竹筠。

  革命者的愛情

  在重慶三峽博物館中,珍藏著一封江竹筠的家書。這封信寫作時間是1949年8月26日,寫作地點是渣滓洞監獄。獄中筆墨、紙張都難以尋覓,江竹筠將衣被中的棉花燒成了灰,加上清水,調和成特殊的“墨汁”,再把竹筷子磨成“筆”,將信寫在了如廁用的毛邊紙上。

  信抬頭的“竹安弟”,是對譚竹安的稱呼,江竹筠落款自稱“竹姐”。兩人並非姐弟,關系特殊。

  江竹筠的丈夫是彭詠梧,譚竹安是彭詠梧的妻弟,這個“妻”不是江竹筠,而是彭詠梧的發妻譚正倫。

  這層特殊的關系在網絡上被一些人庸俗不堪地解讀,甚至有人把江姐與“小三”聯系在一起。按照這些人扭曲的視角,譚竹安和江竹筠本該對立仇視,然而事實是,譚竹安是江竹筠最信任的家人,那封信是她留在世間最后的文字。寫信后不到三個月,江竹筠犧牲。

  在這封遺書中,江竹筠做了最后的托付:“我們到底還是虎口裡的人,生死未定……假若不幸的話,雲兒就送給你了,盼教以踏著父母之足跡,以建設新中國為志,為共產主義革命事業奮斗到底。孩子們決不要驕(嬌)養,粗服淡飯足矣……”

  “雲兒”是江竹筠和丈夫彭詠梧的獨子彭雲。父親犧牲時,他不滿兩周歲。母親就義時,他才三歲多。彭雲由譚正倫和譚竹安撫養長大。

  江竹筠和彭詠梧公開的夫妻關系,是從1943年夏天開始的,而他們真正結為夫妻,卻是兩年以后。這對革命伴侶的愛情故事,和電視劇《潛伏》中的余則成和翠平如出一轍。

  彭詠梧是中共地下黨重慶市委第一委員,公開身份是國民黨中央信托局的一名中級職員。

  1943年年初,信托局修好了新宿舍,有家屬的人都可以申請獨立的住房。此前,彭詠梧一直和十幾個同事擠在集體宿舍中,非常不利於地下工作。他的“分房申請”很快得到了批准,但家屬卻成了個難題。

  彭詠梧時年28歲,已和譚正倫結婚多年並育有一子。譚正倫和孩子一直在雲陽老家。兩年前剛調任到重慶時,彭詠梧曾有把妻兒接來的打算,但妻子回信告訴他,兒子正在出麻疹,暫時去不了重慶。

  這樣的通信引起了黨組織的警覺。為了進入信托局,彭詠梧被包裝成“中央大學畢業生”和曾經的“北平銀行職員”,雲陽是他早年開展學生運動、革命活動的地方,他與雲陽的聯系一旦被人注意到,很可能引出“案底”。因此,彭詠梧切斷了與雲陽的一切聯系。

  和《潛伏》中的翠平一樣,江竹筠也是黨組織在重慶的地下黨員中物色挑選的“彭太太”。

  江竹筠時年23歲,已經入黨4年,為人機警可靠,而且文化水平較高,在為彭詠梧提供掩護身份的同時,還能協助他處理機密的黨內工作和聯絡工作。那時候江竹筠尚未婚配,但還是接受了這個“嫁作人婦”任務,像模像樣地扮演起了“彭太太”。

  在外人看來,這對小夫妻般配恩愛,但他們很長時間都是“假夫妻、真同志”。

  江竹筠的表弟李思禮回憶:“我那時上小學四年級,一天放學回家見父親正在和一對青年男女聊天。父親告訴我,女青年是我表姐江竹筠。那位男子,我叫他彭四哥。”那天之后,江竹筠便和彭詠梧一起在李思禮家住下,分住在兩個房間。

  朝夕相處的日子裡,志同道合的兩個人感情逐漸升溫。1945年,經黨組織批准,彭詠梧和江竹筠正式結為夫妻。一年后,彭雲出生。

  紅岩革命歷史博物館研究員厲華說,他們兩人正式結為夫妻還有一個機緣,雲陽一帶曾遭到日本的猛烈轟炸,據傳到重慶的消息,彭詠梧的妻兒在轟炸中喪生。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消息是個謠言。

  1946年底,彭詠梧在街上忽然聽到有人叫了聲:“邦哥。”到重慶之前,彭詠梧的名字叫彭慶邦,“邦哥”是極為親近的人對他的稱呼。他循聲一看,竟是自己的妻弟譚竹安。

  彭詠梧知道了譚正倫的近況,譚竹安也獲悉了自己的姐夫已經另娶他人為妻。

  雖然那時的譚竹安是投身革命的進步青年,但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姐夫和江竹筠的婚姻,對二人心存芥蒂。

  譚竹安在世時,厲華曾訪問過他。據譚竹安講述,他與彭詠梧見面后不久,到一個地下黨組織聯系點聯系工作。一位年輕的女同志接待了他,並和他親切地攀談起來。

  譚竹安打開了話匣子,話題扯到了彭詠梧和江竹筠的關系,言語中多有不敬。

  沒想到,那位女同志微笑著說:“我就是江竹筠。”

  接下來,江竹筠依舊微笑著,向他講述了自己和彭詠梧從同志到戰友再到夫妻的情感經歷,她還說,“如果革命勝利了,我們都還活著,到那時候才能真正考慮怎樣理清這種關系,需要的話,我會把你姐夫還給你姐姐。”

  坦誠的言辭讓譚竹安對江竹筠心生敬意,二人從此姐弟相稱。

  不但是譚竹安,彭詠梧的發妻譚正倫也接受了江竹筠,接受了彭詠梧與江竹筠的兒子彭雲。據彭雲回憶,“1947年10月,母親給譚媽媽(譚正倫)寫了一封信,這封信不但將一切和盤托出,還囑托譚媽媽盡快來重慶照顧我。那是我的兩個媽媽唯一的一次通信。”

  1948年2月,譚正倫冒著白色恐怖的威脅來到了重慶,從江姐的戰友手中接過一歲零十個月的小彭雲。此后直到重慶解放的將近兩年時間裡,譚正倫帶著彭雲躲過一次又一次劫難,使敵人抓捕彭雲、威迫江姐就范的陰謀沒有得逞。

  庸俗的人,隻能看到譚正倫、彭詠梧和江竹筠的情感糾葛,在八卦談資中滿足低級趣味的窺私欲。他們沒有看到特殊的時代背景和險惡的革命環境,理解不了這段情感的真摯偉大。

  《潛伏》裡的一句台詞,才是江竹筠和彭詠梧這對革命伴侶的最好寫照:革命的愛情分外浪漫。譚正倫含辛茹苦把彭雲撫養長大,這份包容和付出,同樣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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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張玉、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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