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民
几块钱难倒一时豪杰,却不肯拿家里的一文钱
因为性格倔强,陈独秀一生都没有逃脱艰难困厄。命运好像在故意考验他,他便笑称:“幸有艰难能炼骨,依然白发老书生。”他的一生一直保持着书生气节和风骨。20世纪初,他到芜湖办《安徽俗话报》,寄宿在中长街科学图书社楼上的一间破旧的楼房,一天两顿稀粥,工作极为艰苦,除了撰稿、编辑外,还要做分发、卷封、付邮等琐碎小事。为砥砺自己的意志,他在楼下客厅挂着一副对联:“推倒一时豪杰,扩拓万古心胸”。他乐此不疲,并引以为傲,以至20年后还回忆说:“我那时也是二十几岁的少年,为革命感情所驱使……日夜梦想革新大业。何物臭虫,虽布满吾衣被,亦不自觉。”
中共一大后,陈独秀辞去广东省教育委员会委员长职务,来到上海,走上中共领导岗位。当时,脱产的党务工作者,每月只有三四十元的生活费,他一家的开销,自然是入不敷出。他虽然每天都给党刊写文章,可那是没有稿酬的。于是,他只得来亚东图书馆,预支《独秀文存》的版税。每当他来亚东时,经理汪孟邹先和他闲聊,然后便主动开口说:“拿一点钱吧!”这时,他点点头,拿走一元或二元,再略坐片刻,便走了。亚东图书馆的职员多是安徽人,对他的家境十分了解,陈走后,总要私下议论:“他家里有钱哩!但是,他不管怎样,再也不要用家里一个钱。他真是一个硬汉子。”
陈独秀的嗣父陈昔凡实为其四叔,人称“昔凡公”,是个画家,为陈家第一个中过举人之人,后做官,为知县,因治河有功升至辽阳知州,因无子,陈独秀五岁时就过继给他。他1913年去世,曾置下庞大的家产。陈独秀完全可以继承,但陈独秀却对其嗤之以鼻,从不愿谈起,更不愿沾嗣父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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