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社区        注册

《从江浙沪走出来的国共两党领导人》——

“书生气浓的革命家”——瞿秋白【3】

2015年12月04日09:46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三、理论先锋

1923年10月,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苏联驻中国国民党代表、国民党政治总顾问鲍罗廷来到广州,帮助改组国民党。鲍罗廷到任后,立刻将精通俄文的瞿秋白调到广州,在此期间,精通俄语又有苏联留学经历的瞿秋白,很快成为鲍罗廷与中共中央的重要联络人。同时,在鲍罗廷与孙中山、廖仲恺等国民党领导人的接触、就国民党改组问题讨论等重要活动中,瞿秋白不仅是俄语翻译,也是鲍罗廷的工作秘书,协助鲍罗廷起草和整理了大量文件。

1925年1月,中国共产党第四次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瞿秋白参与了大会领导工作,担任大会政治决议草案审查小组组长,并在大会上做了长篇发言,对大会代表提出的关于政治决议草案中的一些问题,做出理论性阐释。

这次会议明确提出无产阶级领导权问题,指出发动农民参加革命的重要性。瞿秋白当选中共中央委员,并进入中央领导核心,与陈独秀、蔡和森、张国焘、彭述之组成中央局。但在中央局五名委员中,瞿秋白排在最后,甚至在实际工作中处于彭述之的领导之下。因为彭述之是中央宣传部主任,瞿秋白则具体负责主编中共机关刊物。

从2月开始,上海工人运动迅猛发展,杨之华与李立三、邓中夏等人先后领导发动了二月罢工和五卅运动。五卅惨案发生后,中共中央在闸北横浜桥附近一幢旧式楼房里召开紧急会议,瞿秋白前往参会。会上成立了上海总工会,并决定成立行动委员会领导工人运动,同时决定出版《热血日报》,瞿秋白担任主编。6月4日,《热血日报》正式出版。

此时,瞿秋白因遭到租界当局通缉,转入地下活动,隐居于宝山路顺泰里12号一间窄小的房间中,隔壁11号住着茅盾一家,两家时有往来,情谊匪浅。

热血日报编辑部设在闸北华兴路56号一间窄小的客堂中,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条长凳,此外只剩下一小块空地。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瞿秋白废寝忘食,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时期,瞿秋白秘密辗转于中央机关、热血日报编辑部和住所之间,紧张而又斗志昂扬。他对杨之华说:

“这样工作比在大学讲台上更有效!报纸宣传工作和打仗一样,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每天都要了解敌友我的动态和思想。”

1926年7月,广东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随后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北洋军阀,中国共产党利用北伐军占领区域发展工农运动,在工人阶级收回汉口、九江英租界后,工会组织普遍建立并得以迅速发展;与此同时,农民运动也从最初的减租减息,很快跨入摧毁地主政权、解决土地问题的新阶段,两湖地区普遍建立了工人农民武装。

而随着工农运动的迅猛发展,湖北地区很快出现“商店歇业,工厂停机,市面萧条”的失控局面。湖南地区乡村农运伊始,即出现“华容民众打死土豪、资兴县部驱逐知事、茶陵拘警所所长游街等”轰动事件。中共党内陈独秀等人认为工农运动出现“过火”行为,应当予以控制。然而,来自共产国际的指示恰恰相反。

1927年2月,共产国际代表罗易来到上海,向中共中央传达共产国际执委会第七次扩大会议决议。当时在沪的三位中央常委陈独秀、彭述之、瞿秋白对该决议产生了不同意见,彭述之明确“反对这些决议,认为决议中关于资产阶级作用的说法尤其错误,因为在中国并没有(决议中所说的)工业资产阶级”;陈独秀则抱怀疑态度,认为“要看看它的效果才能决定”;只有瞿秋白“百分之百地赞成这个决议”。

尽管如此,中共中央政治局最终决定接受这个决议,一切政策及工作计划即依据此决议的方针与战略进行。但在上海的数名共产国际代表却对中央常委的意见分歧颇为不满,认为彭述之的意见正是托洛茨基的观点,一致认为彭述之“不应留在新的中央委员会里”。

受共产国际代表的影响,瞿秋白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写就了《中国革命中之争论问题》一书,并很快在武汉出版。该书分析了中国社会经济关系和阶级关系,论述了中国革命的性质、任务、前途、动力、领导权、统一战线等问题,提出“一次革命”到底的观点,对彭述之、陈独秀等人进行了批判。

正因为对共产国际执委会第七次扩大会议决议的积极拥护与执行,原本在中央局排名最后的瞿秋白,在3月初中共中央迁往武汉后,被指定主持中央局与共产国际代表联席会议;并在4月上旬讨论中共五大人选时,被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罗易明确提出排名第二位,即新一届中央政治局排名为陈独秀、瞿秋白、张国焘等,彭述之被排除在政治局之外。

蒋介石背叛革命后,由于共产国际代表鲍罗廷称湖南农民运动还不够激烈,还宣称:“农民受压迫过久,稳健分子不易起来。是要痞子、流氓做先锋,真正农民才得起来。”

但面对“其势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的工农运动,武汉政府与国民党军队的各级军官却表示了强烈不满与谴责。

在当时的武汉政府统治区,工会权力极大,可以任意抓人,私设公堂,随便中断交通,没收工厂、商户财物等;湖南农运的贫农专政则喊出“有土皆豪,无绅不劣”的口号,不仅对土地所有者及乡绅游街、罚款、私分其田地、家财,而且随意捕杀,甚至出现了截扣军粮,抗捐抗税的行为。

武汉政府控制的两湖及江西三省,财政收入因此锐减2/3以上;而武汉政府赖以与蒋介石对抗的军队最高是湖南唐生智所部,该部官兵多来自湖南本地,农会除分其军官家中土地外,甚至截留士兵寄回家中的钱款,再加上政府欠饷,官兵怨声载道。武汉政府的国民党人自然要将这笔账记到共产党头上。

5月17日,驻防武汉上游宜昌的独立第十四师师长夏斗寅发动兵变,通电联蒋反共,当日进占汀泗桥,19日逼近武昌,最终被叶挺独立团打败。听闻叶挺获胜的消息,瞿秋白大大松了一口气,然而接踵而来的,是湖南爆发的马日事变。

5月21日晚,驻扎长沙的第三十五军第三十三团团长许克祥部在长沙发动事变,查封了工会、农会,解除了工人纠察队、农民自卫军武装,并以湖南省主席唐生智名义通电称:“三湘七泽,已成群魔乱舞之场;城市乡村,尽陷鸡犬不宁之境。”事变发生后,湖南各地纷纷效仿。

与此同时,江西省主席朱培德也以“制止过火的工农运动”,令共产党员全体出境,同时查封全省工会、农会、学生会。

面对急转而下的形势,瞿秋白焦急万分,开始对共产国际的激烈政策表示怀疑。自6月3日瞿秋白成为中央常委后,代表中共中央起草的回复共产国际的电报,无一不反映出他这种怀疑的态度。然而,来自斯大林的训令依旧激烈。

6月初的一天晚上,瞿秋白奉命赶到汉口旧德租界西门子洋行原址鲍罗廷公馆开会,共产国际代表罗易等人已经到场,此次会议奉斯大林之命召开,由鲍罗廷传达共产国际的三点指示:

第一,要求中共不得妨碍土地革命、建立新军、改组国民党中央;

第二,承认工农运动存在“过火”问题,赞成在争取中小地主和中小资产阶级方面采取让步政策,约束过火行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要在不破裂两党关系的情况下,迅速组织自己的军队,改组国民党中央,依靠汪精卫等个别真正的左派国民党人,搞土地革命,使武汉政府革命化。

这就是著名的“五月指示”,对于第一、第三条,不仅陈独秀、谭平山、张国焘、周恩来等人有不同看法,连鲍罗廷也持怀疑态度,瞿秋白则对与会人员表示:“我们要把这里的实际情况说给莫斯科听,促使他们改变意见。”

6月26日,中央政治局与共产国际代表团召开联席会议,陈独秀在会上提出共产党退出国民党的建议,遭到共产国际代表的一致反对。6月30日,瞿秋白起草了主张全面退却的国共两党关系十一条,为维持国共两党合作关系,特地向国民党做出十一条保证。

在此情况下,陈独秀对共产国际已不抱希望,知自己无力挽回时局,于7月5日辞去中共中央总书记职务。而陈独秀的下台,为瞿秋白主持中央工作提供了机遇。


使用微信“扫一扫”功能添加“学习微平台”
(责编:张玉、谢磊)
  • 最新评论
  • 热门评论
查看全部留言

热点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