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劉、鄧、賀在西南聯手打了很多漂亮的殲滅戰,如征糧剿匪、和平解放西藏、改造國民黨90萬起義部隊、興修成渝鐵路等等。然而,最具典型意義的是在減租退押上。早在進城之初,鄧小平就意識到“西南的真正戰爭是在農村,由反霸、剿匪、減租退押,直到土改的斗爭中”。他強調指出:這一運動是西南反封建斗爭中的“淮海戰役”,千萬不要低估封建勢力反抗,他們將採取各色的非法的(包括武裝的)和合法的形式來同我們斗爭,千萬不要疏忽大意,認為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減租退押必須和清匪反霸緊密結合,隻有取得清匪反霸勝利,減租退押才能順利進行,隻有減租退押的徹底完成,才能改變農村階級力量對比,鞏固農村陣地。
1950年7月27日,西南軍政委員會首次全體會議通過決議,今冬明春在農村開展清匪反霸減租退押運動。農民聞訊,奔走相告,“今年減租,明年分田,要翻身了”。
正如鄧小平所料,減租退押,遇到了西南封建地主階級的嚴重抗拒。從原國民黨舊軍人、工商界人士和民主黨派的頭面人物,到農村的中小地主,大都反對共產黨的這個政策,因為這直接損害到他們的經濟利益。在西南軍政委員會上,其代表人物強調西南地區民窮財竭,地主實際不富,租押一時難以減退﹔有的聲稱會引起諸多糾紛,不要自找麻煩﹔有的說押金已按年扣租,不該退還﹔有的借口土改將行,何必多此一舉。更有的甚至重彈地主養活農民的老調。一時間議論紛起,人心不定。針對封建地主代表人物的錯誤言論,西南軍政委員會主席劉伯承斬釘截鐵地說:“減租減息作為土地改革的准備條件,這是共同綱領明文規定了的,西南人民必須為此而努力奮斗。……減租本身就是一場嚴重的階級斗爭。如果不打垮封建地主階級的統治,如果不充分發動農民群眾,如果不保障農民的佃權,其結果必然是明減暗不減,或先加后減等現象的普遍發生。同時惡霸地主和特務分子必然千方百計地造謠破壞,制造混亂,乃至組織所謂‘游擊戰爭’,以達到破壞減租的目的。”劉伯承大義凜然的態度,震撼了某些上層人物反對減租退押的囂張氣焰,博得了軍政委員會大多數成員的熱烈贊同。
劉伯承還親自說服弟弟劉叔禹在開縣帶頭減租退押,起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鄧小平與劉伯承密切配合,在7月31日軍政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他說道:“談到退押退不退得起的問題,許多具體材料証明是退得起的。西南的銀元估計在一萬萬以上,工商界手上沒有什麼,農民手上有也只是一兩塊,都是在地主身上。如果地主在今天拿出一部分銀元來退押,問題就解決了。……當農民組織起來,覺悟起來,從一個自在的階級變為一個自為的階級的時候,如果地主再採取抵抗的方法,恐怕要吃點苦頭的。”
西南軍區司令員賀龍更是直截了當指出:“清匪、反霸、減租、退押運動,是西南斗爭中的‘淮海戰役’,也是全軍今冬明春的中心任務與戰略任務。”這是說給封建勢力及其代表人物聽的,言外之意,如果破壞、造謠和聚眾抵抗,人民解放軍是毫不手軟的。
劉伯承、賀龍、鄧小平三位主持西南的首長,思想認識上的高度一致,工作上的密切配合,感情上的十分信賴,齊心協力,共同領導和組織向西南封建勢力的總進攻。
西南的“淮海戰役”,從1950年7月以后作准備工作,10月開始試點,11月全面展開,到1951年4月中旬為止,已在208個縣,7個市郊,6600余萬人口,即佔全西南人口83%的地區宣告勝利結束。全西南從減租退押和懲治不法地主中得到果實折合大米77億斤。僅退押一項,四川農民就從地主手中收回押金折大米150萬噸,每戶農民平均159公斤。農民收回這些東西是完全合理的、應該的,這對於發展生產、繁榮國家的經濟是極有益的。得到了實際利益的翻身農民興奮地說:“幾輩子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利益。”“這才真是太陽從東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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