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介甫
柳直荀說:“我信仰為勞苦大眾謀幸福的真理……”
1927年6月,柳直荀到江西安源尋找黨組織。在行至湘贛交界的老關時,被當地反動民團攔住,他假稱是長沙雅禮大學的基督教傳教士,並出示刻有英文“雅禮大學”字樣的銅牌混了過去。他恐繼續前進再生變故,遂改變計劃,轉道株洲,乘火車返回長沙。
此時的長沙,已是一片白色恐怖。大街上到處張貼著許克祥的“救黨委員會”的緝要犯通令,在柳直荀的名下,反動派寫著“活捉著賞洋五千,取首級者賞洋三千”。當柳直荀踱到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時,湊巧遇上了易有能。經易有能傳遞消息,柳直荀與堂叔柳大卓取得了聯系,並住到了柳大卓家裡。
一天,柳直荀的父親柳午亭秘密來見兒子,並對兒子說:“親戚裡有人要你出去自首,他們說靠你的學問本事,不愁找不到一個安穩職業,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哩。”
柳直荀聽到父親的話,臉色變得嚴峻起來。他對父親和堂叔說:“我做的事,為國為民,光明正大,用不著向誰自首,倒是那些背叛工農大眾,背叛國民革命的劊子手蔣介石、許克祥,該向我們工農低頭認罪。”他還說:“人生在世,決不是為了混碗飯吃。古人說得好,‘寧正言不諱以危身,不從俗富貴以偷生’。我信仰為勞苦大眾謀幸福的真理,怎能中途變節,做無恥小人呢?”他的話,使兩位老人深受感動。
午亭先生興奮地說:“說得好!我就是怕你忘義偷生,做了變節小人,那我們柳家也見不得人了!”兩位老人又問起柳直荀今后的打算。他想了想,對父親說:“我打算去漢口,請您幫我借兩千塊餞,有人要問,就說是我已脫離政界,和一位朋友合伙去做生意。”
開朗的父親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柳直荀接到父親東挪西借湊來的錢,在親友的幫助下,化裝踏上了赴武漢的列車。臨行前,叔父柳大卓問他要不要去看看淑一母子。他想到淑一正受敵人的監視,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如果萬一被敵人發覺,個人事小,革命受損失事大。於是,他毅然決然地對老人說:“不去了,請您轉告淑一,要多保重,照顧好孩子。我一定會回來的,革命一定要勝利的!”
從長沙來到武漢,但控制著武漢國民政府的汪精衛集團,卻暗地裡正在加緊叛變革命的准備。黨內以陳獨秀為代表的右傾機會主義者,一味妥協退讓,以換取同汪精衛的“團結合作”。這一切,又使柳直荀憂心如焚。
不久,周恩來主持的中央軍委作出決定,將陳獨秀強迫繳械的武漢工人糾察隊和在地方上不能容身的兩湖工農運動負責人,編入賀龍領導的二十軍。柳直荀和郭亮等湖南幾十名黨員,也從武漢趕到九江,到賀龍的部隊。
柳直荀參加“八一”南昌起義后,在賀龍領導的第二十軍第三師擔任政治工作,是革命委員會下設的農工委員會成員。起義軍於8月5日撤離南昌,向廣東進發,柳直荀對指戰員積極進行政治教育。途中,柳直荀在一次突圍時與大部隊失去聯系。后來,他們同一伙反動民團遭遇,經過苦戰,最后隻剩下柳直荀、郭亮等7人和3支空短槍。但他們並沒有氣餒,下決心找到黨,堅持繼續革命。
10月的一天,柳直荀等繞到韓江邊,雇了一隻機帆船沿江而下,計劃在韓江港換船去香港,不料,誤上了海盜船。海盜在飯菜裡放了蒙汗藥,使他們昏昏睡去,劫盡全部衣物,又將他們反綁起來,扔在一隻小船上,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正當他們危亡之際,遇上一艘英國太古輪船公司的商船。柳直荀用英語向英輪喊話,他們被英國輪船搭救上來,帶到了越南的西貢。幸虧郭亮有個金褲帶環沒被海盜發現,到西貢后,他們將其變賣,買了7張通艙船票,於1927年10月27日到達香港,同黨組織取得了聯系。
同年11月,柳直荀和郭亮等自香港到達上海找黨中央。周恩來接見了柳直荀、郭亮等人,鼓勵他們不要怕挫折,要堅持革命。幾天后,黨中央派柳直荀作為中央特派員,赴河南、湖北、江蘇、陝西等省傳遞文件,巡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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